岛屿以西

吃的任何cp都能接受互攻。
平常不上这个号,只有发粮时会用一下。有活跃小号。

【薰嗣】夹着红色干花的绘本

小真是一只被关在NERV总部的看门犬。说是被关并不准确,因为是他自己选择了留下。小真没做过看门犬,也并不适合做。每次有那些他从没见过的入侵者到来时,他总是要粉身碎骨后流尽自己的血,才能勉强获胜。


他曾经有过几个朋友。最先认识的瓷娃娃丽本不会笑,后来慢慢学会了表达感情,可惜在保护他的过程中被打碎。在学校认识的德牧东治和松鼠剑介一开始和他不对付,解开误会后成了好友,却不想一个牺牲在他手上,一个被战火毁灭家园后离开。和他一起被美里小姐收养的家猫明日香把他当出气筒欺负,并肩久了逐渐软化了态度,然而也在战斗中受了重伤,昏迷不醒。小真做看门犬后获得的一切几乎都失去了,他感觉自己无法战斗,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了。


小真从总部的窗户往外看,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天。洁白的云朵好像融化开来,一滴落下,等靠近了,他才发现那是一只鸟。白鸟落到窗前看他,他也看着白鸟。对方有红色的眼睛,钻石一样闪闪发光。白鸟冲他笑,用喙轻点玻璃窗,小真突然觉得心脏跳得很快,面颊烧了起来。


那天日落时,他用前爪扒着窗户听白鸟歌唱。白鸟眯着眼说我叫薰,小真痴痴地睁大眼竖着耳,回答你好我叫真嗣。他随即便继续听薰唱歌,待日色消融,圆月从天底浮到天顶,直到美里小姐都下了班,在家找不见他,还是亲自过来把他接回了房间。


小真躺在窝里翻来覆去,他睡不着,盘算着要送薰一朵花。像薰眼睛一样红的花。他的脑子闷热,感觉只有鲜艳的红色能表达自己的情感。必须要送薰一朵红花,这是那双眼睛的回礼。第二天外面刚蒙蒙亮,他就跑出总部去找红花。


他跑了很长的路去集市,以为那里会有红花。可尽管集市摆满花卉,却只能购买到白花。红色的花不供售卖,他不明白为何,无助地在各个摊位前徘徊。时间过得很快,夕阳再次降临,他只好叼着白花回去。


昏暗的摇晃车厢里,那朵白花泛着晚霞的橙色。小真很犯愁。回来的路上他注意着每个角落,哪里也没有野生的红花。偶尔有手中拿着红花的人,也不愿意将花送给他。他想起来美里小姐有一朵枯萎的红花,于是决定回去问问她是怎么得到的。可以的话,帮自己也获得一朵。


他回到NERV总部的时候,警铃大作,是有敌人前来袭击的告示。美里小姐忙得脚不沾地,于是小真问不出关于花的问题。她见他来了,便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们目前唯一的战士,告诉他敌人闯进了总部地下,需要他去解决。小真只得小跑起来,在那片窗户旁转弯,下了去底层的楼梯。


地下没有灯,只有一片无味的橙色海洋。小真在岸边落脚,听见脚下窸窣,眯眼看了半天才意识到白色的海滩竟是由骨骸组成,零零散散的,身上散发出暗淡红色的微光。但他能看清这一切,归功于远处在空中漂浮的那颗光点。那不是别的,正是昨晚窗前的薰,红色眼眸依旧,弯弯如月牙,满满装下一个小真。


怎么回事?


他是…敌人?


嗡的一声,他的思绪在耳膜内轰鸣。那是敌人吗?那为什么他的眼睛还是红色?如果一切都是假的,这红色中的自己为什么清晰得无法忽视?


告诉我啊!


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想送他的花……


小真的声音被捏住一样发不出了。他的眼眶干涩,泪水好像没反应过来,愣是半滴也没有。但他内心一座刚建起的建筑轰然崩塌了,像给父亲的那座高楼一样震耳欲聋地倒下,掀起一地尘埃。


薰如初见那样来到小真面前,这次他们之间没有玻璃的阻挡。他悬浮在那儿,翅膀都没扇动。他确实不是鸟啊,小真想。


此时那白花已经被他放在地上了。白色本来就不对,何况他不能送花给这些异客,不属于已知物种的入侵者。白花和白骨几乎融为一体,除了它不会发出任何光芒以外。


真嗣君,薰说,请你杀了我吧。他的眼睛透亮。


小真长久地沉默了。奇怪,明明要死去的是薰,他却看到了自己的回马灯。薰只能死在这里,死在自己手里。他出去了会被别人杀死,继续在此处活着则会导致所有生命的死。小真呕心抽肠,几乎脑内将自己开膛破肚。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?


……


没了?


……


没了?


……


没了…


………


薰毫无挣扎,就这样任由小真把他按在地上,一口咬断了喉管。他眼中的红色鲜艳,断面涓涓流出的血让整片陆地染上同样的颜色。那朵白花枕头一样正好他身下,红色便攀爬上去。它变成了今天东寻西觅的红花。


地面上开出灿烂的红色血泊,小真满嘴满眼都是红的,身上星星点点,无一不是那求之不得的红色。


他呆呆坐在原地,看那血色中央自己逝去的挚情。良久之后他动起来,把那朵花轻轻拖出来,放在薰的胸口。红色的花如他所料,真的很配薰红色的眼睛。


最后他趴在薰的旁边,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梦里他看着一片橙色的湖,橙色的天,薰落在他左边,白色羽毛也映成橙色。他见了薰,高兴得脸颊通红,从脚边叼起那朵红花低头送到薰喙旁。薰欣然接过,双眼笑意更浓。他飞到小真身上,很满意地安顿下来的样子,叼着花放松地窝着。小真的脸红得更甚了,但嘴角降不下来,他偏过头去蹭那白色柔软的羽毛,凉凉的鼻尖被对方的体温温暖,鼻翼中满是清冽的味道。我送给了薰一朵红花,他高兴地想。就像薰送给我他的红瞳,我送给他一朵红花。我从没想到我有能力给任何人送出红花……但是终于,我遇到了那个对的人。那个会笑着接过我的花的人!


再次醒来时,他泪流满面。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失去了。薰走了,带走了他的一部分,在他胸口留下一个空洞,那种丧失感将会陪伴他的余生。薰终究是没有接到那朵红花。但是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血红的口腔——那是自己最后仅存的,表达那份炽热而无措,新鲜而绝望的感情的方式。


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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